她倒是不哭了，只是将视线落在落地窗浮动的窗帘上。
“裴少安，这不公平。”
她的嗓音带着鼻音的低哑，抬眸看着他，“每次我只要惹你生气了你都是这样，可是我却不能有生气的时候，我在你面前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。”
而他爱的却好像就这是这个木偶。
这个叫傅安雅的木偶。
她闭了闭眼，又有泪水不自觉淌了下来，“我不想跟你吵。”
“你出去吧，我累了。”
裴少安眸色微微闪动，视线落在她巴掌大的笑脸上，好半晌还是站了起来，“那你好好休息，张妈就在楼下。”
他喉结滚了滚，终究还是转身关上了门。
天空已经泛白，房间里还带着不知名的酒气，宋安雅闭了闭眼，好半晌才撑起身下了床，期间好几次跌倒都是强忍着爬了起来。
她双手撑在旁边的洗手台，重重的喘息了几下才拧开了花洒。
下一秒，她没有丝毫妥协的摔倒在冰凉的地上。
裴少安进来的时候直接拉过旁边的浴巾裹在了她身上，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，也就是那一瞬间，她的眼泪就像是破了水的闸，汹涌而出。
她止不住地拍打着他的肩膀，嗓音近乎哽咽，“都怪你，都怪你！”
裴少安眉心狠狠地沉了沉，将她抱着放在了旁边的洗手台上，拉过纸巾凑到了她的脸颊，“都是我的错，不哭了，嗯？”
宋安雅看着近在咫尺的纸巾，忍住了所有的哭声。
她偏头直接躲开了柔软的纸巾，声音几乎是从喉底溢出来，带着止不住的埋怨，“我都说了我不想见到你，你听不见是吗？”
裴少安喉结上下滚动，“听见了。”
他将柔软的纸巾贴在了她的脸颊，动作轻柔中带着几分怜惜。
宋安雅一下子就躲开了。
她瞪着眼眸看着他，眸底都是红的，像是在跟他怄气，裴少安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，还是附身在她脸颊轻轻吻了吻。
她想挣扎，却被捧着脸蛋吻去了眼泪。
“雅雅，你不想生孩子就不生了，”他的嗓音带着几分妥协，“只要不离婚，你想要怎么样我都依你，甚至你还可以把刚才我欺负你的都讨回来，嗯？”
炙热的呼吸贴在她的脸上，顺带钻入了她的鼻息里。
她红肿着眼眸看着他，迟疑了好半晌，“我现在还能相信你吗？”
“为什么不能呢，”男人抬手将她揽进了怀里，嗓音很沉，“我承认今天这件事是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，但是如果你主动跟我坦白，我也不会这么生气。”
其实宋安雅本来没打算坦白的。
因为她知道，只要她坦白，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。
本来是想着就这样不被发现就好了，可是偏偏一时间心烦意乱被其他的事情干扰，以至于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结果。
她不自在地吸了吸鼻子，还是垂下了眼睑。
“那如果我以后都不会生孩子呢，”她不自在地勾起了唇角，带着些许轻嘲，“你还要像今天这样吗？”
裴少安微微愣怔了半秒，随即刮了刮她的鼻尖。
“孩子并不是人生的必要选项，你不喜欢，那就不要了，我们两个人也很好。”
他说的诚恳，又或者说是因为在他们两个人之间，妥协的永远都只会是他，不管是之前的很多次，还是现在的这件事。
被爱的那个人感情上永远处于支配地位。
宋安雅试图通过他的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看出别的什么情绪，可是一无所获，他将他所有的戾气和不满全部都隐藏了起来，偶尔暴露，总让她无力招架。
哪怕到了现在，她都看不明白他。
她指节微微蜷缩了半分，还是垂下眼睑点了点头，然后抬手攀上了他的脖颈。
“那就惩罚你今天伺候我洗澡好了。”
她努力忍住刚才的战栗，嗓音也变得清透了好几分。
反正他们两个人不可能真的闹翻，与其他在她面前固执己见碍眼，还不如让这件事恰到好处地终止。
她虽然不懂他，但是却可以拿捏到他的脾气秉性。
他可以哄着她，可是她却也不能真的就得寸进尺为所欲为，总归还是要收着点的，况且她惹怒了他，没有哪一次有好结果的。
不是吃干抹净就是被吃干抹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