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尚心里仿佛有什么在绽放，灿烂若花。
“邪佛中有一位佛子，他曾悲悯苍生，立誓普度众生。”李宁幽幽说道。
“后来，他成了邪佛。”李宁犹豫了一下，“我有查过，佛子所杀之人，无一不是恶徒。”
“虽身处黑暗，却依然佛光普照。”
和尚眨眨眼，注视着李宁，“你可知道，夸赞佛子，是滑天下之大稽，是谬论。”
“我只知，有些人，即便身处黑暗，也依然要把光明带给别人。”
“我只知，无论是从前还是未来，佛子都从未忘记初心。”
暮的，和尚突然落下一滴泪。
李宁却笑了笑，“虽千万人吾往矣。”
“佛子心有大善，即便所向歧路，却行正义事。”
“那天，我们突然接到消息，佛子堕魔了。”
和尚突然自言自语道。
“然后才知道，邪佛魔对佛子说的。”
“我们都知道佛子还是佛子，没有变，仍然在救助众生。”
“可是众生却变了。”
“恶言相向，入目尽是憎恶。”
“即便我们不悔，即便觉得不应该。可是，我们依然为佛子不平。”
和尚轻轻的说，“正因为苍生愚昧，才需要我们点化。”
果然是佛子的追随者啊。李宁心中怅然。
“我许多年未曾听过你这般的言论了。”和尚抿嘴笑道。
“佛子他，理当被这边崇敬。”说着，和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，“名利不过虚妄，我还是看不破。”
李宁直觉得那股一直叫器的危险感消失了。
“你可比佛教那些要有眼光多了。”和尚呢喃着，这般人，他倒是舍不得杀了。
即便只有一个觉得，理解佛子所作所为，他想，够了。
众生不是看不见佛子的用意，他们终会明白，佛子依然是曾经他们所爱戴的佛子。
佛子，依然心念众生。
也许那需要很久很久，可是他们仍然觉得，值得。
他们从来不后悔跟随佛子一起堕魔，只是多少还是会为佛子感到意难平。
不过佛子却是不在意这些的。
“人心非顽石，众生虽愚昧，却依然有心。”李宁笑着说道，“谁真心对他们，他们是感觉得到的。”
只是人心中的偏见就如同一座大山，即便内里感激佛子，却依然顾忌种种，不敢出言罢了。
“虽我觉得佛子便该如同明灯，照亮万古长夜，引导众生向善，终归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。”李宁只恨当时她不在，不然分分钟把邪佛魔辩道。
不过是一番诡辩，也就佛子这么傻的孩子才会中招。
和尚叹了口气，摇摇头。
李宁也叹息，即便佛子现在回头，他也不再是那个完美无瑕，无懈可击的佛子了。
其他势力，约摸的也不会让佛子回头了。
那是另一个层次的斗争了。
道统之争，最是残酷。
和尚不再看李宁，而是扭头认真看着老道士，“我来送你最后一层。”
老道士仿佛睡着一般，没有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