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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一十四章 离去

他指着站在他身畔的于尊,道:“他就是那个可以篡改历史的人!”

老道眼神一褶,道:“原来如此......”

再窥向老道时,于尊恍觉,这种气息,似乎曾在哪里感触到过。

究竟是在哪里呢?

恍然一瞬,他心底亦是一惊,难道是古阁?

于是,愈来愈确信心底的概念,若是如此,那么这个老道,应该不是自己的敌人罢!

这时,少年的眼角处有一道余光,他轻轻地瞥了一眼于尊,幽幽道:“帮我杀了他......”

于尊心底一怔,道:“你......!”

少年哈哈一声大笑,道:“原来你业已发现了!”

“嫁衣,空做嫁衣罢了!”老道轻轻地叹了口气,当再窥向高空时,那深暗的高空上,似乎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。

冷冽的空气中,有一片古老的沧桑之意,而在那片沧桑中,却有一丝危机,在慢慢地逼近,少年轻声喝道:“谁......你究竟是谁?”

少年朦胧的双眼间,有一片厚重的雾气,朦朦胧胧的雾气,挡住了眼前的一切。

喝!这该死的雾气......

有尊双手执刀,跨过天畔,然后静静地落在金字塔的顶端,他望着那方犹如洪荒般的世界,这里的一切,显得苍朽而又古老,破碎的流光,以及陈旧的风,还有萎蔫的星辰,与睡不醒的月亮。

“杀......”冷冽的气息中,未余下了一处呐喊,遥远的呐喊声,当响彻耳畔时,却依旧那般的清晰。

是谁......

究竟是谁......

于尊望着远方,迷惘的眼神里,或许有一丝惆怅埋在内里罢!空旷的世界里,是一片片高耸的金字塔,是一片片袅袅烟云,是一片缀满星辰的夜幕,是一畔烁着金光的水域。

这方世界,看似单一,却似乎更加的复杂,他静静地站在天畔上,感受着远方那沧桑而古老的气息,继而,那气息变得愈来愈肃重,愈来愈寂静。

远方,究竟意味着甚么......

他的身形,瞬间消失在天畔上,当他低头俯瞰时,他看到了一座座金色的牢笼,只是此刻这些牢笼,却多大数千座。

难道这便是古阁衰败的原因?

他愈发的确信,此境的金色牢笼意味着甚么,这是上古时期的道人,亦是那个时代的佼佼者,然而,一个巍峨的门派,最终又为何会沦落为此境?

他沉默了,不仅仅是他,便是这片世界,也沉默了。这里,究竟发生了甚么......

听闻风中的流萤,在闪烁着晶莹的微光,看到古老的荒原,是一片片寂寞的死地。

流萤化为流星,荒原化为寂地,听到哗哗的流水,自耳畔划过,看到缕缕辰星,在遥远的天幕上,静静闪烁。

古老的世界,再一次走向消融,是烛台上的蜡炬,那些尘灰化为的热泪,将生命葬送在一片黑暗之中,最终,再也没有一丝微光,空留了一片抵死之过。

金色的牢笼,犹如一颗颗金色星辰,在古老而又幽远的夜空深处,静静地闪烁着,他心底喃喃道:“他定是隐瞒了些甚么......”

少年如一缕清风,不知何时已立于他的身畔,他笑吟吟地望着于尊,道:“怎么?可是发现甚么了?”

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,道:“这些道人,是你门下之人罢!”

少年哈哈一声大笑,然后眼神渐渐变得凌厉,道:“没错!他们正是我的足下!但他们都该死!”

于尊道:“为何?”

“因为他们誓要陪我脱离死境!”那一刻,于尊能够感触的道,少年眼中的神光,变得有些黯淡。

于尊绽颜而笑,道:“你亦是个豪迈之人!”

“豪迈?第一次有人如此的评断我!”少年嗤笑着,他似乎压根就瞧不起自己。

“他会死吗?”于尊指着立于他身畔的那个老道,方才于尊一时之过,将他的魂光碾压的只余下一缕。

这时,少年将手臂引向那个老道,一缕精纯的青色玄气,顺着他的手掌,疯狂地涌了出来。

浩瀚的青色玄气,令于尊再一次感受到了少年的“豪迈”,他不禁叹道:“四魂果然不一般!”

渐渐地,老道的身形,再次变得凝实,老道睁开了双眼,那种锐利的锋芒,似乎能将世间一切剖析,是历久后的一份沧桑,世间的无瑕之物,尽在心涧。

“生有傲然之气,死有傲骨一副”,说得可能真是眼前的这些人罢!

虽差点闯了大祸,然而在老道的眼底,却找不到一丝仇恨,老道的眼角含笑,冲着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
“这些牢狱......”此刻的他,也该猜到了。

“没错!这些牢狱正是审判者的手笔!”少年终是说出了实话。

迷茫的瞳子,渐渐变得清明,少年的记忆,渐变得清晰,他仰望着苍天,当他的视野触及到那一座座牢笼时,他的心底痛了,痛的厉害......

“于尊!帮我唤醒最后一个人罢!至时便是天地异动的开始!”少年舔了舔干涩的唇,此刻,倒不如说,他的心间有一丝饥渴。

他笑望着于尊,他不再狂妄的大笑,也不再肆意的呐喊。此刻,他仅仅是那个略有些惆怅,又有些忧郁的少年罢了。

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,当他瞥向那些金色牢笼时,他轻轻地叹了口气,拱手抱拳,道:“令各位前辈受苦了!”

没想到,这一刻,所有人都从幻境中醒了过来,他们静静地望着这个单纯的少年,眼底皆有一分恬淡笑意。

于尊又望了一眼站在他身畔的少年,幽幽道:“我会救你出去的!”

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,道:“你会的!你一定会的!”

彼此的认同,是从眼角处的那丝笑意开始的,总会从清明的瞳子里,找到答案。

虚假或者真实,有时候仅仅是瞳子里那抹遗留的神光,然后渐渐开始相信,深信,乃至将自己的一切,皆负之而言。

清浅的笑意,在一次次的忧愁中,被静静地点燃,是一簇簇火把,照亮了彼时的黑夜,而那片忧愁,却流淌成了一片溪流,渐渐地远去,哗啦哗啦,生动而又隽永。

少年走到于尊的身畔,笑道:“我可以抱一抱你吗?于尊!”

于尊心神一滞,笑道:“好!”

宽阔而又仁厚的胸怀,内里的温暖,静静地抚恤着少年寒凉的心,他笑着将头歪向于尊的肩膀,然后便轻轻地推开了他,道:“我会记得,一定会记得的!”

于尊笑道:“我也会记得,永远都不会忘记!”

“走罢!离开这里,去更加瀚阔的世界,寻找你的未来!”少年笑着,笑着,眼前已是一片氤氲。

笑骂道:“嗨!这鬼老天,何时又起了沙尘”,用手指轻轻地拭了拭眼角的泪光,鼻尖不知何时也变得红通通的。

他轻轻地摆了摆手,道:“离开这里,勿要让我再看到你!”

于尊无奈地笑了笑,道:“好!我这就走!”

想罢,心里发笑,“哭就哭嘛!有什么好丢人的!”

回头望了最后一眼,看到少年眼中的希冀,然后绽颜而笑,少年笑骂道:“速速离去,该死的!”

当眼前的一切,再次幻化为一鼎方圆千里的巨棺时,他站在遥远的天幕上,静静地俯瞰着脚下的世界。

片刻后,无奈地笑了笑,道:“我还会回来的!你们定要好好地等着我!”

也渐觉,少年与自己是如此的相像,不甘言败,重情义,死要面子活受罪,种种......

似乎,在每个少年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前,所要经历的总是一次次在与世俗相抗衡后的一种抵死的失败,与落寞的笑意,也会笑着笑着便流下了泪水,只是而后,便再也不甘流泪,也不会再次放过任何一次败局,总会在失落中,找到丰盈的所在。

他站在冷冽的高空之上,俯瞰着脚底下的世界,脚下的荒原,是一片寂寞的雪白,也是一片热烈的赤红,是冰原,是沙漠,是古老的莽原,是沧桑的山峦。

他揉了揉双眼,再次窥向高空,一鼎黑晶石所铸的巨棺静静地飘摇在他的头顶。

他轻轻地摸了摸鼻息,幽幽道:“还剩下最后一座了!清月!你还在!对吗?”

轻轻地触了触鼻尖,揉了揉酸涩的双眼,无奈地摇了摇头,心道:“琪儿,久历天灾,最放不下的果然还是你!”

他总会想起她,在梦里,在现实,在一片又一片的悲伤如雪,在一次又一次的黯然神伤。

嗨!是你让我有了走下去的勇气......

他想起少年眼中的落寞,想起那些黯然神伤的过往,他知道,大概每个人的心上,都会居住着一个如此一般的女子罢!

只是,大多时候,不甘愿告诉别人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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